断水

【LOL/英雄联盟】劫慎·茶

修心之道，道阻且长。暮光之眼并不是永远都能保持着两眼空空，均衡之道要慎摒弃情感，做下最正确的判断。

为了足够心静，足够纯粹，慎经常会在寒冷的冬日去瀑布下修炼心性，或者是在炎炎夏日为自己斟满两杯滚烫的热茶，偶尔阿卡丽或是凯南来找他，另一杯茶就给了他们解渴，虽然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两人都敬谢不敏。

穿戴整齐的忍者束装在烈日下已经足够闷热，再加上烫手的热茶，即便慎对自己百般强调了心静自然凉，也免不得让汗水浸湿了几乎全身，火红的头发也黏在脸颊上。

慎对面的蒲团上并没有人，但几案上还是放着两盏茶杯，里面的茶水即便在夏日也会漫出丝缕白茫茫的热气。

锃。

钢刀出鞘，不偏不倚地落在来客的臂刃上。

“我记得我说过，下次见面，必有死战，影流之主。”

劫用爪甲轻巧地挑开钢刀，随意地坐在空缺的蒲团上，正好让自己保持在了慎的攻击范围之外。

他并不着急回答慎低沉的警告，只是施施然摘下头盔放到一旁，又端起桌上的热茶嗅了嗅茶香，只是用茶水沾了沾干涩的唇面，就看起来毫无兴趣地放下了它。

“我知道，慎，你已经查清了他的面目，只是不愿意承认。”

“暮光之眼不会弃真相于不顾。”

慎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波动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，盔甲下的心跳动的节奏已经开始紊乱。劫口中的‘他’只有苦说大师，他的父亲，曾经的暮光之眼，以及……影流之主。

再次抓捕回卡达·烬的时候，劫和烬的对话就已经让当时只是有所怀疑的他足够震动。这些年收集到的所有线索无不像一张废纸，与当年在均衡禁地里的真相看起来息息相关，实际上毫无干系。

如果不是他的运气实在太差，眼睛还不够敏锐，就只有一种解释——当年什么也没发生。劫没有弃忠义于不顾，没有杀苦说大师，在那时也没有背叛苦说大师。

当慎开始顺着这个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探查时，线索就像长了腿一样跑到了他的跟前，告诉他，嘿，劫什么也没做，你当作灯塔一样的父亲是个想掌控艾欧尼亚的大坏蛋。

在慎组合起了这些线索，将当年的真相还原后，他再一次像当初父亲被杀兄弟背叛一样一个人闭起了长关。

再出来时，就连阿卡丽都注意到了，慎不再称呼苦说大师为父亲，哪怕是私底下，他只是尊敬又疏离地叫他苦说大师，或者是上一任暮光之眼。

慎抬起眼睛看向对面坐着的劫，即使这位影主冷淡沉稳的神色仿佛胜券在握，也依然遮掩不住他眼底青黑的疲惫。

初生之土的格局在逐渐被划分的混乱却又有章，影流虽然立足于此已有数年，但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守住本心。与此相比，百废待兴的均衡倒是更加轻松。

在两次长时间高强度的闭关之中，慎一直在思考自己对劫的看法。

第一次，劫是离经叛道、溺毙于力量的混账，是背叛了均衡的劣绅，也是背道而驰的师弟。

第二次，劫是隐忍克制的旧友，是选择了另一种无人探索的控制道路的探路者，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艾欧尼亚的枭雄，还有……劫，就只是劫。

“喝杯茶吧。”慎开口了。

慎晾着劫，劫晾着茶已经有好一会儿了，劫浅抿了一口茶水，确定茶已经凉的差不多了这才将它喝下。慎即使再憎恨他，也不会干出下毒这种龌龊的事情，劫并不担心茶里有什么东西。

“通过外物来控制情绪只是自欺欺人。”一杯茶喝完，劫弹出十字镖将慎的头盔撞歪了些。因为这家伙幼稚的小动作，慎不得已将头盔摘了下来，暂停了炼心的修炼。

见慎并没有回答，原本不大爱废话的劫生了点絮叨的心思，但也只是一点。他抱着头盔站起了身，慢吞吞地走到慎的身边。“你有没有想过释放你的情绪，而非压抑它。”

“剑走偏锋，一旦失控就没有退路，就像你的影之力一样。”

“我与影同生共死十数年，如何掌控它而非被它掌控，我比你更加明白。”

劫的影子出现在了慎的屋外，这代表他要离开了，强烈的日光透过窗户照着劫的后背，慎转头去看他，看见了一片模糊了边界的身影。

突然，劫弯下了腰，在慎的眉尾落下了一个亲吻，一瞬呼吸过后，大名鼎鼎的影流之主就已经和影子交替了位置，颇有些狼狈地迅速离开了这里。

慎面无表情的看着劫走远，并没有启动奥术去追他，只是将被劫扣过去的茶盏收了起来。

在那之后，阿卡丽意外的发现，慎每次修心都只会倒一盏茶，为自己准备的茶。她好奇地询问慎是不是明白了没人会在大夏天喝热茶、除了他自己。慎只是回答。

“茶杯已经等到了想等的人。”